那天晚上,我坐在老家的老屋子里,窗外下着细雨,空气里弥漫着樟木箱和旧报纸混合的味道,桌上摆着一副斑驳的麻将,四个人围坐,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——阿强、小胖、老张,还有我,我们已经三年没聚了,各自奔波在城市的不同角落,生活像被时间推着走的陀螺,转得飞快却忘了为什么出发。
“来,最后一把,输的人请宵夜。”小胖笑着说,声音带着点疲惫,但眼神里有光。
我们开始打牌,动作缓慢,仿佛每一颗牌都承载着回忆,阿强摸牌时总习惯性地哼一句老歌,老张则一边洗牌一边讲他女儿刚考上大学的事,小胖突然说:“其实我最近挺想家的。”
没人接话,只有麻将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回响,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,这不只是打麻将,更像是在用牌面拼凑我们这些年错过的日子。
最后一把,我手里的牌很烂,七筒八筒九筒、三条三条、还有两张五万……看起来根本胡不了,可就在我准备放弃时,老张打出一张六万,我顺手一摸,竟是五万!我愣住了,紧接着,我的手抖了一下——那张牌不是我想要的,却是命运给我的答案。
我胡了。
不是听牌,不是杠上开花,而是清一色,三门齐全,还带自摸,那一刻,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雨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。
阿强第一个站起来,拍我肩膀:“你小子运气真好!”
小胖笑着摇头:“哪是运气,是你一直没放弃。”
老张没说话,只是默默往桌上放了一瓶啤酒。
我没急着庆祝,反而怔住了,原来,人生最深的真相不是赢多少局,而是当你觉得自己快输了的时候,还能坚持摸下去,那一瞬间,我忽然懂了:麻将和人生一样,从不只看结果,更看你是否愿意在逆境中继续出牌。
我们吃完宵夜,回到老屋外的小院,坐在竹椅上抽烟聊天,天快亮了,雨也停了,远处传来鸡鸣声,那一刻,我不再焦虑工作的压力、房贷的负担、未来的迷茫,因为我知道,只要我还愿意打下去,哪怕手牌烂透,也可能在最后一刻胡牌。
最后一把麻将胡了,不是终点,而是起点,它让我明白:人生不是一场必须赢的比赛,而是一场愿意陪朋友打到底的陪伴,真正的赢家,不是那些总赢的人,而是那些即使输了,也能笑着说出“再来一把”的人。
别怕手里的牌烂,也别急着放下,下一局,也许就是你的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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